0 引言
我國乳品市場快速發展，乳制品成為人們日常消費必需品，基于中國的傳統飲食習慣，居民乳制品消費長期以液態奶為主。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對乳制品消費、貿易產生重要影響，國內液態奶市場競爭激烈，進口液態奶激增。2022年受國際市場價格上漲等因素影響，液態奶進口量下降。在此背景下，本文分析總結中國液態奶生產特征、貿易情況、市場表現及面臨主要挑戰，提出促進液態奶持續發展建議，對實現重要農產品穩產保供、促進液態奶市場持續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根據國際乳品聯合會（IDF）的定義，液態奶是巴氏殺菌乳、滅菌乳和酸乳三類乳制品的總稱。在國內市場，液態奶通常包括純奶、酸奶、花色奶。在進出口貿易中，液態奶的種類主要分為液奶（鮮奶或包裝牛奶）、酸奶。因此本文液態奶主要指純奶（進口貿易中稱鮮奶）、酸奶。
1 中國液態奶生產情況
(1）液態奶呈快速增長趨勢
進入21世紀以來，畜牧業快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逐步提高，液態奶呈快速增長趨勢。2000年液態奶產量134.10萬t,2016年液態奶產量達到第1次頂峰2 737.17萬t，增長20倍多。2017年液態奶產量2 691.66萬t，進入下行趨勢至2020年，2022年液態奶產量2 925.05萬t，再創新高。
中國液態奶生產大致可以分為3個階段（表1),2005年以前是快速增長期，液態奶產量從2000年的134.10萬t，增加到1 145.79萬t，年均增長率54%;2005—2016年是低速增長期，年均增長率8%;2016—2022年是徘徊期，由于2017、2018年液態奶減產，年均增長率只有1%。
(2）液態奶占乳制品產量的比例高
液態奶占乳制品產量的比例有很大提高。2000年液態奶占乳制品產量的62%,2022年增長到94%。以上數據反映受消費習慣影響，國內乳業消費以液態奶為主，液態奶對整個乳制品行業成長的貢獻明顯。
2 中國液態奶貿易形勢
(1）液態奶進口數量顯著提高
中國是全球最大的液態奶進口國，進口數量增長顯著。隨著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消費者追求高品質食品，液態奶進口數量迅速增長，2020年中國液態奶進口數量約占全球的30%。1995年中國液態奶進口量0.87萬t,2022年進口量100.08萬噸，增長114倍多。中國液態奶進口大致可分為2個階段。1995—2010年是低速增長期，從0.87萬t增長到1.71萬t，年均增長率5%;2010—2021年是高速增長期，年均增長率48%，但2022年進口量同比下降5.49%。液態奶進口快速增長給國內以液態奶為主的乳制品加工企業帶來一定沖擊。
進口液態奶主要包括酸奶、液奶（包裝牛奶、鮮奶），中國進口量90%以上是液奶。2022年液奶進口量97.72萬t，酸奶進口量2.36萬t，液奶約占液態奶總量的98%。
(2）液態奶進口貿易來源國集中度較高
中國擁有多個液態奶進口貿易伙伴國，2022年液態奶的主要進口來源地為新西蘭（進口量占比32.59%）、德國（進口量占比29.38%）、澳大利亞（進口量占比12.06%）、波蘭（進口量占比9.38%）、法國（進口量占比5.85%）。2008年中國與新西蘭建立自由貿易區后，2015年《中澳自由貿易協定》生效，兩國與中國的乳制品貿易增長迅速，成為重要的進口來源國。總之，中國液態奶主要進口來源地為歐盟、新西蘭、澳大利亞。
(3）液態奶進口均價較國內零售價格存在優勢
液態奶進口價格優勢明顯。2009—2011年，進口液態奶的均價較高，為9.64～12.01元/kg，其價格水平是國內牛奶零售價格的1.17倍以上。2012—2021年進口液態奶的均價較低，為6.57～9.21元/kg，與國內牛奶零售價格相比，只有2012—2013年進口液態奶的均價約是國內牛奶零售價格的84%以上，2014—2021年均在62%～80%，進口液態奶價格優勢明顯。2022年受國際市場供需偏緊、成本上漲、全球奶業主要生產國的原料奶總產量連續下降影響，進口液態奶的均價跳漲到11.19元/kg，約是國內牛奶零售價格的89%，價格優勢降低。
酸奶進口價格優勢不明顯。2009—2015年，酸奶的進口均價較高，為16.76～25.80元/kg，與國內酸奶零售價格比較，均在1.21倍以上，不具備價格優勢。2016—2022年，酸奶的進口均價降低，為12.02～13.82元/kg,2016—2018年其價格約是國內酸奶零售價格的91%～95%,2019—2022年約是國內酸奶零售價格的81%～87%。
表1 中國液態奶不同階段生產情況
數據來源：《中國奶業年鑒》
總之，由于價格差異，海運條件改善降低液態奶的進口時間成本，電商代購興起提升消費者購買便利程度，引發液態奶進口激增。
3 液態奶市場形勢
(1）牛奶和酸奶零售價格增速放緩，但利潤空間加大
2009年牛奶零售價格是7.75元/L,2022年上漲到12.97元/L，增長67.44%。2009—2014年牛奶零售價格增長迅速，年均增長率6%;2015—2022年牛奶零售價格增速較低，年均增長率2%；其中2018年牛奶零售價格增長緩慢，較2017年增長0.76%。由每千克牛奶零售價格/生鮮乳價格可知，2009—2014年牛奶零售價格約是生鮮乳價格的2.68倍；2015—2022年牛奶零售價格約是生鮮乳價格的3.10倍。
酸奶零售價格增速放緩，利潤空間加大。2009年酸奶零售價格是9.52元/kg,2022年上漲到16.51元/kg，增長了約0.73倍。2009—2013年酸奶零售價格增長迅速，年均增長率7%;2014—2022年酸奶零售價格增速較低，年均增長率3%；其中2014—2017年酸奶零售價格增長緩慢，年均增長率2%。由每千克酸奶零售價格/生鮮乳價格可知，2009—2014年酸奶零售價格約是生鮮乳價格的3.55倍；2015—2022年酸奶零售價格約是生鮮乳價格的4.01倍。
總之，2009—2022年牛奶、酸奶零售價格有較大提高，無論生鮮乳價格上漲還是下降，牛奶、酸奶零售價格均是上漲趨勢，而且利潤空間加大。
(2）液態奶消費量趨于穩定
2022年中國居民液態奶消費量達4 585.2萬t，在奶類中占比77.4%，人均消費量32.5 kg；同屬亞洲的日本2022年人均液態奶消費量32.8 kg/年，韓國29.5 kg/年。中國液態奶消費水平已與亞洲發達地區持平。
從消費結構看，液態奶消費雖占主導地位，但其比重不斷下降。液態奶從1995年的94.9%下降至2022年77.4%，說明消費者在乳制品的品種選擇上變得多樣化，對干乳制品的需求不斷增長。
(3）液態奶是乳品企業盈利的主要貢獻者
根據2022年度上市公司財報數據，伊利液態乳產品實現主營業務收入849.26億元，較上期增加0.15億元，同比上升0.02%，毛利率29.11%；光明乳業液態奶（包括低溫奶和常溫奶）收入160.91億元，占比57.03%，毛利率26.08%；蒙牛液態奶收入782.693億元，占蒙牛總收入的84.5%，公司整體毛利率35.3%。由此可見液態奶是龍頭乳品企業的經營基石，液態奶產品毛利率均在25%以上，是公司利潤的主要貢獻者。
4 促進液態奶持續健康發展的建議
當前中國液態奶市場依然面臨諸多挑戰：一是液態奶市場競爭激烈，產品同質化嚴重；二是受新冠疫情、經濟增速和收入下降、乳品價格上漲、人口結構變化影響，液態奶消費在2022年出現首次下降，而且高達8.6%；三是液態奶進口快速增長給國內乳制品加工企業帶來一定沖擊。建議采取以下措施。
(1）加強技術創新，尋求乳制品差異化新方向
目前多數乳制品尋求差異化的方式是配方創新，迎合消費者的營養和功能需求，例如無添加酸奶、益生菌酸奶、高鈣牛奶、低脂牛奶等，但此類創新也容易被后來者模仿濾牛奶使用UF純化超濾技術、冰博克牛奶使用德國Eisbock冷凍提純工藝，伊利暢輕蛋白時光酸奶使用濾乳清濃縮分離工藝和RO膜濃縮工藝。“技術型”乳制品很容易與同類產品區別，不僅口感提升，而且營養價值也升級，更容易進入高端行列。
(2）注重綠色發展，拓展特色乳制品
養殖端堅持綠色發展理念，拓展特色乳制品。液態奶（牛奶）零售價格與生鮮乳價格對比可知：上游養殖產業面臨飼料價格上漲、消費市場低迷等情況時，乳品企業會將價格壓力傳遞給養殖環節，壓縮其利潤空間。另外，隨著老年人增多，對保健類特色乳制品需求加大，而且羊奶、水牛奶、駱駝奶等產量少，價格較高。因此建議液態奶主產區（河北、內蒙古、山東）需結合養殖飼料生產情況，合理控制奶牛養殖規模，處理好畜禽廢棄物的資源化利用，降低生鮮乳生產成本，保障上游養殖場利益，不宜盲目擴大規模，可合理布局羊奶、駱駝奶生產，拓展生產品類。
(3）利用國際市場，降低乳制品生產成本
進口液態奶相較國內液態奶存在價格優勢，是進口量激增的經濟根源。主要進口來源地歐盟、新西蘭、澳大利亞牧場資源較豐富，奶牛飼養歷史悠久，大部分采用完全天然放牧飼養方式，生產成本較低，口感好。國內液態奶主產省份中河北、山東、河南牧場資源匱乏，主要是機械化圈養，以糧飼為主，生產成本較高。因此進口液態奶不能僅被視為奶業發展的風險，乳品企業更應利用好國際市場，降低國內乳制品生產成本，促進國民的液態奶消費。
